2010年6月14日 治疗癌症中医不能单独实施 □本报记者/遆 红 “手术是目前唯一能根治肺癌的治疗手段。 ” “传统中医对提高治疗效率、减轻毒副作用确实能够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但对于恶性肿瘤的治疗，中医只是一个辅助治疗手段。 ” “还是希望肿瘤患者接受综合性的准确科学治疗，包括外科手术、化学药物的治疗、放射治疗、靶向治疗和一些新的物理治疗手段。 ” 出诊专家： 支修益 卫生部临床路径胸外科专家组组长，首都医科大学肺癌诊疗中心主任，北京宣武医院胸外科主任。任中国抗癌协会科普工作部部长，中国癌症基金会控烟与肺癌工作部主任。 难以忍受的疼痛，质量低下的患者生活以及很快到来的死亡，是相当长时间内癌症留给公众的可怕印象。然而，“随着社会进步，在癌症的预防和治疗方面已经取得了革命性的进步。 ”6月1日，支修益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特别是这几年，随着新一代癌症治疗手段，包括微创外科手术、精确定位放疗、新一代化疗药物和分子靶向药物的临床应用，使得很多晚期癌症病人得以长期带癌生存。可以告诉大家：第一，癌症可防；第二，癌症可治；第三，通过有效的综合治疗，很多癌症患者获得长期生存，而且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可以说一个家族、一个社区、一个单位总会有癌症病人在正常地工作、正常地生活。 ” 癌症不能和死亡画等号 “得任何一个疾病都不能同死亡画等号，肺癌也是一样。 ”支修益介绍说，这取决于几个因素。如果是早期肺癌，可以通过以外科手术为主的综合治疗手段做到临床治愈，这种肺癌病人不会因癌症而死亡。如果是中期病人，我们可以通过手术、放疗、化疗等手段延长病人的生命，也不会让病人很快因肺癌而死亡。针对那些已经出现颅脑转移、骨转移、全身多处转移的晚期病人，还可以通过各种治疗手段减轻患者的痛苦，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肯定地讲，得了肺癌并不等于死亡。如果能够做到早期发现，通过有效的治疗办法能够把疾病根治掉并有良好的心态，患者的寿命会延长，生活质量会有很大的提高。 ” 支修益用 “三个三分之一”来描述目前肺癌治疗的现状。第一，有接近三分之一的病人是被“吓死的”。有些患者得了肺癌以后，因为不了解治疗手段，终日生活在对癌症和治疗的恐惧中。亲友死于肺癌的信息、对医疗术语的误解，生活工作环境以及经济方面的困难，治疗产生的毒副作用都影响着病人的生活质量。 还有三分之一的患者接受了不科学、不正当的治疗，给“治死了”。 “这里所说的‘不科学，不正当’的治疗，通俗地说就是‘过轻’或‘过重’的治疗，有些肺癌患者做完手术证实还有纵隔淋巴结转移，需要做一些术后辅助治疗，比如放疗、化疗，中医药治疗，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一些家属为了不让病人知道病情，即使是有效的治疗手段也全给拒绝了。还有些医生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也随病人意愿没有提供科学的辅助治疗。 ”支修益说，还有一些肺癌病人根本不接受科学的办法，找一些特殊的偏方治疗，耽误了病期，延误了治疗。当然，有三分之一的肺癌患者确属晚期肺癌。 中医药只是起辅助作用 由于长期从事肿瘤防治的临床、科研和科普工作，支修益有时候会遇到患者家属问，治肿瘤只吃中药行不行。支修益的回答是，“中医药治疗是癌症患者全身治疗方案中的一个方面。在治疗中不能作为单一手段来实施。 ”我国的传统中医对扶正驱邪、扶正固本、调节免疫功能确实能够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但在恶性肿瘤的治疗中，尽管中医药对增效、减毒有一定的作用，但它只是一个辅助治疗手段。 在工作中，支修益和许多中医名家都有充分的交流。这和丰富的临床治疗实践一道构成了对这一观点的充分支持。从理论到实践，他还是希望更多的肿瘤患者接受已经有着严谨的科学实验依据，在临床实践中被证明准确有效的科学治疗，包括外科手术、化学药物治疗、放射治疗、靶向治疗和一些新的物理治疗手段。另外，给病人和家属进行一些心理咨询、心理支持和心理治疗，使他们坦然说“癌”，科学治“癌”，这是非常重要的。 每当面对公众，支修益都再三讲，要相信科学，要到正规的肿瘤医院或癌症治疗中心接受科学规范的治疗。这些规范的医疗机构能够让内科、外科、放射科等方面的专业人员对患者的病情全面、准确地考察，综合性地进行全身治疗。“不要到‘电线杆子医院’治病，更不要轻信祖传秘方吃偏方。许多癌症患者不仅耽误了病情，又损失了大量的钱财，还丧失了最佳治疗时机。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 肺癌确诊后别着急手术 现在有一种倾向，治癌症要快。一旦确诊是肺癌了，马上就找熟人做手术，或者开始化疗。“家属和病人这么做完全可以理解，但作为医生可不能这么做。 ”支修益说，肺癌得到临床诊断后，先不要急于做手术，一定要先进行临床分期。肺癌分早期、中期、晚期。如果这个病灶没有肺门淋巴结转移，叫Ⅰ期肺癌；如果这个病人有了肺门淋巴结转移，叫Ⅱ期；如果这个病人已经有了纵隔淋巴结转移，叫Ⅲ期病人。如果病人已经有了脑转移、骨转移、腹腔转移，就叫Ⅳ期病人。 “如果把Ⅳ期肺癌病人直接做手术，就等于让病人白挨了一刀。切和不切，手术和不手术生存期都是一样的。因此，一定要先分期后治疗。 ” 如果发现肺内有一个病灶，不能确定是癌症、炎症还是结核，怎么办？ “我们以前没有办法，全靠手术来解决这个病人的诊断问题，现在我们有经皮肺穿刺活检。决定治疗前先用穿刺针在胸部CT或者胸部B超定位下从肺部病灶取出组织，经病理检查肯定肺癌再做手术。 ”支修益说，临床分期检查也就是三五天时间，时间并不长。 此外，有的病人心肺或肝肾功能不好，不能耐受开胸手术。有的高龄患者心肺功能不好不能耐受麻醉，这些病人可以采取物理的手段治疗。还有的病人有严重的糖尿病、冠心病，都承受不了开胸手术。像这样的病人，可以先用药物或者先用物理治疗控制一下疾病，等心脏病、糖尿病控制好了，再做手术。 “可以负责任地说，如果这个病人到了医院，主管医生不给做颅脑核磁，不给做骨扫描，也不给做腹部B超的话，病人就可以不做手术。 ”支修益特别强调的是，早期的病人才能从手术得到益处。 根治肺癌只有手术治疗 在西医治疗恶性肿瘤的方法中，手术是留给公众印象最深的一种，与此相伴随的负面印象有“疼痛，生活质量低”等。对此，支修益的看法是，“只有这个病人能够外科手术，才能达到根治的可能，如果失去了手术治疗的机会，一般我们叫‘姑息治疗方法’，就是延长生命、减轻痛苦。目前，除了外科手术，其他手段还没有根治性的效果出现。 ” 支修益介绍说，通过外科手术把肺内的病灶，连同转移的淋巴结完整地清除，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根治肺癌的手段。从外科手术死亡率、手术并发症发生率、开胸探查率这些指标看，现在外科手术技术和30年前比有了很大的进步，通过器械外科、血管外科还有很好的ICU术后监护室，甚至能够使许多高龄肺癌病人很顺利地度过外科手术的围术期。 “在接受采访之前不久，我给一个80岁的老同志做了肺癌开胸手术，很安全，很顺利。 ” 有人认为，本来就是癌症病人，承受能力比较弱，手术以后伤口很疼，又咳嗽，生活质量很低，这在目前医疗手段情况下，是不是已经能够解决？ 支修益说，外科手术是一门经验科学，手术做得越多，经验越多。现在胸外科的手术第一切口不会太大，一般顶多 15厘米左右，也有七八厘米的小切口，创伤减少了。第二，还有止痛手段，以前没有这些手段，病人都是忍着疼，现在手术前常规给病人做一个 “止痛泵”，通过这种泵定期在手术后 48小时内给病人输止疼药。此外，还有一些物理止痛方法和止痛的药物，受过正规训练的医生会在这方面给病人做非常好的预防工作。 放疗化疗副作用能避免 有人将手术、化疗和放疗称为西医治癌症的“三板斧”，恶心、呕吐、脱发、白细胞下降等副作用也招来不少微词。对此，支修益认为这些看法明显落后于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了。 “老百姓所说的化疗就是药物治疗。 ”支修益说，第一代化疗药物的有效率就是百分之十几，抗癌药物的毒副作用能在80%以上，两个化疗药物加起来的临床效果也到不了30%。现在的新一代化疗药物就不一样了，含铂的两个化疗药的有效率在50%以上，而新一代的分子靶向药物对于锁定的受益人群的有效率可以超过80%。 支修益介绍说，现在新一代的化疗药物已经是第四代了。单药化疗有效率明显提高，同时副作用明显降低。针对化疗药物导致的骨髓抑制、白细胞下降也有效果很好的升血药物，化疗患者的恶心呕吐等副作用也有很好的药物防治，患者食欲不好有增加食欲的药物。目前新一代的抗肿瘤药物，在杀伤癌细胞有效率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 放疗就是老百姓说的“烤电”。以前的放疗是区域放疗，病变和周围的正常组织器官一起放疗，毒副反应很大。 “比方我的拳头是病灶，放疗时要把手臂同时放疗，会有许多副作用。现在新一代放疗机器具备高准确性，像导弹定向爆破一样，只杀伤肿瘤组织，保护周围的正常组织，大大减轻了由放疗引起的副作用。 ”支修益说，以前肺癌的放疗有许多毒副作用，放射性肺炎、放射性心包炎或放射性食管炎的发生率很高，许多肺癌患者治疗因毒副作用坚持不下去。现在则完全不同了，可以在CT的引导下进行很精确的适形调强放疗，毒副作用很小。 近几年的分子靶向治疗使癌症变成慢性病进一步成为可能。 “以前的概念是先用一线化疗药物，治疗失败了换用二线化疗药物，实在不行了再换用分子靶向药物。现在通过我们中国主要牵头负责并且多中心参与的大规模临床实验，亚裔、女性、不吸烟、非小细胞肺癌、EGFR检测阳性的患者属于临床受益人群，有的分子靶向药物可以做一线治疗，临床疗效等同于传统的细胞毒性化疗药，而且较细胞毒性化疗药毒副作用轻，对于许多不能够接受化疗的高龄非小细胞肺癌女性不吸烟患者尤为适用。如果一线靶向药物治疗失败后，再用细胞毒性化疗药作为二线治疗也还是有效的。 ”成熟的临床治疗让支修益信心十足。 带癌生活已经成为现实 “癌症是一种慢性生活方式疾病或者慢性病，这是通过医学工作者多年的临床研究和目前癌症患者的生存情况得出的结论。 ”支修益说，经过这些年的不懈努力，一些常见癌症的早诊早治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有些癌症的发病与死亡率确实在逐年下降，有些癌症的早诊率在逐年提高。癌症既然是一个慢性生活方式疾病，就可以通过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通过早诊早治措施，通过多学科综合治疗手段，让病人带癌生存成为可能。 癌症可防可治，支修益特别强调癌症要早诊早治，并且强调综合治疗。 “针对肺癌的发生，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些特有的致病因素，吸烟和被动吸烟、人口老龄化、空气污染和环境污染、不良生活方式（包括心理因素和性格）等环境致癌因素等。 ”这样，公众就可以采取积极的预防措施，第一是远离烟草；第二，重视健康体检，特别是烟民。 55岁以上、吸烟超过30年的重度烟民，一年最好做两次健康体检。体检时必须要拍胸片正侧位，有条件最好做胸部低剂量螺旋CT检查，这样可以早发现肺癌，从而做到早治疗。 « 上一篇 中医治癌整体疗效强于西医下一篇 » 癌症成因 癌症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