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错中接近目标

　20余年中，俄军走过了一条充满艰辛曲折的精兵改革之路。通过改革，俄军部队规模得以缩减、指挥机关更加精干、兵种结构逐步合理，作战能力更适应现代战争及维护国家利益需要。观察俄军改革这一螺旋式上升的过程，其认定目标百折不回的决心值得敬佩，其改革过程中出现一系列路径反复甚至错误的教训更值得吸取。

　　以俄军刚刚经历的官兵比例调整为例，改革初期，俄军军官比例超过部队总员额三成。机关臃肿、人浮于事的情况广泛存在，为迅速改变这一情况，在总统梅德韦杰夫与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主政时期，俄军参照西方军队标准，短时间内作出大幅裁减军官的决定——指挥机关瘦身超过一半，基层准尉军衔被取消，大批一线指挥员离开军队。激进式的改革确实在短时间内达到了削减冗员的成效，但问题随之而来——人不够用，军队正常运行受到影响。为解决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在普京任总统，绍伊古担任国防部长期间，俄军恢复了不少军官编制，改革出现反复。

　　这只是俄军近期改革中出现的一个反复案例，历史上，俄军对陆军司令部的裁撤与恢复更具代表性。作为一个陆上大国，陆军在俄军及其前身苏军中地位重要，但也正因规模过于庞大，甚至出现了尾大不掉之势。上世纪90年代俄军组建伊始，就作出了取消陆军司令部的决定，其理由是，必须消除工作中的平行现象，去除重复的指挥机构等。追溯到苏军阶段，如果从陆军司令部1946年组建算起，这已是其第三次被撤销。此番撤销陆军司令部的效果仍不理想，经过10多年磨合，特别是两次车臣战争检验后，俄军深感没有陆军司令部的不便，于2001年再次恢复了这一部门建制。

　　克劳塞维茨曾说，“军队的建立和维持只是手段，军队的使用才是目的。”军队改革要以提升部队战斗力为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在海湾战争等局部战争的刺激下，俄军政高层充分意识到了军队改革的重要性和紧迫感，对改革始终保持着极大热情。但是，客观评判俄军改革中的多次反复，期间长官意志、部门利益、缺乏系统设计的问题确实出现和存在过，一些大刀阔斧的措施确实除去了问题的杂枝，但有时也伤及树干，其结果反倒影响了军队战斗力的提升。事物的发展运行有其共性与特性。各个国家和军队的历史传统与现实情况各异，一些在其他国家军队中行之有效的措施，换了环境可能水土不服。正因如此，改革之初的路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力求科学合理可操作，尽可能降低改革成本。另一方面，要客观认识改革中出现的反复，不能因为怕反复而动摇了改革决心，要勇于面对问题，在试错中接近目标，探索适应本国国情军情的解决之道。

　　有句话说，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对改革而言，首先不能因为怕走错路而忘记出发，上路后更要牢记为什么出发，只有时时抬头望望前方的目标，才能把路选得更准，走得更远。